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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绿色重生,夙愿的实现】 (34-35) 作者:jiyunxingba

2022-10-05 10:08:26

【绿色重生,夙愿的实现】 (34)

作者:jiyunxingba 2021/08/19首发:春满四合院

  (三十四)追梦人

  烈日当空,空气里浮动着焦躁的气息,一帮光着上身的老爷们儿横七竖八躺在树荫底下,嘿嘿怪笑着讲着黄色段子。工头给口沫横飞的民工们扔了一圈纸烟,自己狠吸了一口,骂道:「妈的这会儿一个个精神了?你们这帮骚货一说起女人都龙精虎猛的,干起活来都他妈要死一样,老子告诉你们,今天进度搞不定,谁他妈也别想回家。」男人们谁也没把他的话放在心上,依旧怪笑着聊的火热。

  秦炎背靠着粗糙的水泥墙面坐着,赤裸的后背贪婪的吸取着墙面的凉意,汗湿的皮肤黏糊糊的不太舒服,秦炎闭上眼尽量让自己沉静下来,慢慢恢复着精神和力气。

  在这个工地干了有两个星期了,往下一个城市的路费基本够了,等过两天结了账,就出发吧。秦炎盘算着手里的钱,想着接下来去哪一个城市。北方的城市没去过的已经不多了,再往北就得添置一些防寒的衣物,毕竟再有两月就入秋,北方的秋天可不是南方人能扛的住的冷。

  七年过去了,秦炎从南方游荡到北方,全国大部分大中型城市被他一一造访。尽管他清楚的知道这样的游荡毫无意义,资讯化的时代,若是妃娥愿意被人找到,早应该有了消息,漫无目的的寻找,不过是让自己在锥心刺骨的悔恨和痛苦中仍然存有一个目标,可以继续在这世间卑微的活下去。

  自从四年前在首都被人骗走了大部分存款,秦炎的流浪旅程就变得艰难起来。每到一个新的城市,便不得不首先寻找一份可以养活自己的工作,用以赚取去往下一个城市的路费。十多岁的少年,没有人愿意雇佣,很多时候他只能在工地搬砖和捡破烂之间选择。旅途很苦,秦炎却甘之如饴,只有在肉体被折磨得精疲力尽的片刻,内心无时无刻的折磨才会短暂的减弱。七年的时间,持续不断的体力劳动让秦炎从一个瘦弱的少年长成了肌肉结实的精壮小伙,身体的变化并没有带给内心一点点坚强,年轻的眸子里如七年前一样灰暗和沉郁。

  北方的旅游城市覆盖着大面积的绿化,树荫的茂盛缓解了日照对于户外劳动者的不友善。夕阳西下,干完了一天的活,工人们陆续下工回家,秦炎回到工地的窝棚里,换了衣服,匆匆吃完工地提供的简陋晚餐,便照例开始了每日的巡街访巷。

  看看地图,今晚将会把这座城市还未造访过的几条街道扫一遍,最后一间派出所的户籍管理也需要查一遍,再去看看几个广场贴的寻人启事有没有被撕坏,大概就这些吧。秦炎收起地图,出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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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黑夜笼罩了整个城市,秦炎走出派出所,搓了搓脸,将淡淡的失落情绪从心里消弭。不出所料,毫无收获,那么,明天就去下一个地方吧。秦炎徒步走在嘈杂的夜市中,路边皆是买醉的普罗大众,热闹的人群中,孤独的年轻人低着头默默穿行而过。

  「啪!」

  一个啤酒瓶被摔碎在秦炎脚边,他吓了一跳,骇然望向酒瓶飞来的方向。

  「你个傻逼想干嘛!」路边一个烧烤摊上,一身妖娆打扮的女人脚踩在凳子上,手指着身边的一个大汉,气势颇盛。

  男人嬉皮笑脸道:「美女,喝酒就喝酒,发什么火啊?我们兄弟不是看你一个人喝酒没啥意思,过来搭个桌吗?你也没反对啊?这一桌咱兄弟请了,行不?」

  「老娘没钱吗?要你请!你他妈喝酒就喝酒,手往哪摸呢?!当老娘是出来卖的吗?信不信老娘一瓶子砸死你!」那女人看着个子小小,性情却甚是泼辣。

  「信信信!哪敢不信哪!我说美女咱还是温柔点吧,刚才可差点砸到别人了。消消气,咱们兄弟可不是坏人,你跟我们玩玩就知道了。」男人看那女人大声呵斥之际,高耸的胸口连连颤动,不由心中一阵火热,酒精作用之下,大着胆子便伸手去揽女人的肩膀。

  「啪!」

  一个响亮的耳光扇在男人的脸上,男人一个趔趄,晕乎乎的大脑顿时一下清醒了。恼羞成怒之下,挥手便是一下。女人早防着他,一下闪过。男人骂道:「臭婊子你敢打我,老子今天弄死你!」说着扑上去薅住女人头发,用力往桌子上按去。

  女人尖叫着挣扎,两手在男人头脸上用力抓挠,却比不过男人的力气,被他面朝下压倒在桌子上。男人俯下身将女人压在桌上,两只手在她身上乱摸。女人厉声怒骂,周围的人有上来劝解的,却被男人的同伴阻拦。

  秦炎见是两个酒疯子打架,并不想理睬,正欲离开,那女人挣扎中两手乱挥,却将桌上的残羹扫到了秦炎的裤子上,登时一团污渍甚是显眼。秦炎停下来想了想,叹口气,走过去拍拍男人的肩膀:「喂,这位大哥,你能不能先停下。」

  男人的同伴一推秦炎:「小子关你什么事?想找茬吗?」

  秦炎无奈道:「这位大姐把我裤子弄脏了,我就是想找她赔一条裤子,完事你们继续,行不?」

  正在施暴的男人这时起身来,和同伴一起推攘着秦炎,「滚蛋,少他妈找事啊我跟你说,信不信老子连你一块儿弄!」

  秦炎看看那女人被欺负得只剩下趴桌上喘气的份,烦恼的苦笑一声。当那男人再一次推向秦炎的肩膀,秦炎迅捷的按住他的手掌,另一只手顺着关节往下一压——

  「哇!!好痛!放手!你他妈快放手!」

  男人被突如其来的擒拿弄得惨叫连连,一旁正在欺负女人的酒鬼见同伴被制住,连忙放开身下的女人,顺手提起一条折凳向秦炎砸过来。

  秦炎这些年走南闯北,长期的体力劳动让他的身体越来越强壮,与工地上的工人打交道多了,难免发生摩擦,粗人之间解决矛盾的办法无非就是打一架,架打的多了,秦炎的身手渐渐练出来,此时听得风声,下意识的身体一转,迅速与被擒拿的男人换了身位。

  「哐」的一声,折凳砸在酒鬼同伴的身上,顿时四分五裂,那倒楣鬼「咯」的一下被砸的岔了气,倒在地上没动静了。那酒鬼手里拿着残余的凳子腿还在发懵,秦炎飞起一脚一个侧踹,酒鬼立马飞出两米砸倒一张桌子,躺在地上只能哼哼了。

  秦炎抖抖身上被溅上的油水,瞥见烧烤摊的老板正缩在墙角哆哆嗦嗦的拨电话,叹口气,走过去一把抢过手机挂掉,拍拍老板的肩,笑道:「没多大事,不用报警。」老板咧着嘴露出一个难看的苦笑。

  秦炎想了想,在躺在地上的酒鬼身上摸了摸,掏出一个钱包,抽出10张大票塞到老板口袋里:「赔你的损失,顺便帮他们叫个救护车。」老板摸着钱哆嗦着不敢说话,秦炎也不理他,上前扶起依然趴在桌子上呻吟的女人,挤开围观的人群快速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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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伏悠悠从纷乱芜杂的梦境里惊醒,猛地坐起来。这是哪里?!谁把我弄到这里来的?!看看身上的衣服还算整齐,没有被脱掉的痕迹,伏悠悠稍微安心。

  环顾四周,这里应该是一间酒店,甩甩头,一阵胀痛让她不由闷哼一声,闭上眼缓了一会儿方才有所缓解。此时伏悠悠终于注意到房间卫生间里传出的水声,是谁在卫生间里?

  伏悠悠蹑手蹑脚的贴近卫生间的门,轻轻推动把手,门锁上了,伏悠悠皱着眉,想了想,又蹑手蹑脚回到床边,拿起茶几上自己的包,悄悄的就想溜出去。

  刚走到门口,卫生间门打开了,一个下身裹着浴巾的男人走出来刚好看到伏悠悠在开门,立马一把抓住她的手:「你想跑哪去!」

  伏悠悠吓一跳,慌乱的挥舞手里的包,「你干嘛!流氓!信不信我马上报警抓你!」

  男人看着张牙舞爪的女人,颇不耐烦的一把抓过她手里的包,再拖着伏悠悠回到床边将她往床上一推。

  伏悠悠倒在床上吓得魂飞魄散:「你……求求你放过我吧,我、我长的丑……」

  「什么乱七八糟的!」秦炎莫名其妙,喝道:「我说你有病吧?」

  伏悠悠见他没有扑上来,略微安心,战战兢兢的问:「大哥,你、你想怎样?直说行不?」

  秦炎皱眉道:「你把我衣服弄脏了知道不?还莫名其妙被你连累打了一架。你是不是该负点责任?」

  伏悠悠努力回想了一下,终于想起不久前烧烤摊上发生的事,那会儿喝的迷迷糊糊的,就记得跟人一阵撕扯,然后被一条厚实的臂膀架着,仿佛腾云驾雾一般,直到醒来。

  「是你救的我?是吗?」伏悠悠不好意思的看看眼前的男人,哦,应该是男孩。虽然身体很强壮厚实,但青涩的面容依旧暴露了秦炎的年龄,唯有那双沉郁灰暗的眼眸,让这个年轻男人看上去与实际年纪不太符合。

  接下来两人终于能够理智的沟通,伏悠悠弄清了今晚发生的事情,连连道谢,表示一定赔偿秦炎的损失,秦炎也问清楚了伏悠悠的来历。

  「这么说你是一个人来这度假的?胆子可不小,一个单身女人也敢在夜市耍酒疯!」秦炎鄙夷的看看她。这女人一脸浓妆,花枝招展的不招苍蝇才怪!

  「我……我这不是心里烦,随便找个地方打发时间吗?谁知道会遇上那种小混混。」伏悠悠一脸晦气。

  「行了,我也管不着,你赶紧给我买身衣服,我那身被你弄的又脏又臭,刚洗了没法穿。」

  伏悠悠看看表,「这个点了上哪买衣服啊?要不我先给你钱,你先将就一下,明天天亮了再说。」

  秦炎看看窗外的夜色,无奈之下只好同意,「那今晚咋办?我就开了一个房间,还没给钱呢。」

  伏悠悠叹口气:「将就一下吧,你睡地毯上。」

  两人达成共识,秦炎便扯下床上的被子铺在地上,躺了上去。

  房间里安静下来,一男一女各自躺着,想着自己的心事。伏悠悠穿着衣服躺了一会儿,闻到自己身上一阵阵刺鼻的臭味,忍耐良久终于受不了,小声道:「喂,你睡了没?」

  「干嘛?」

  「我、我想洗个澡……」

  「想洗就洗啊!」

  「你……你可不要偷看啊……」

  「切!」秦炎翻个身,不想理她。

  伏悠悠钻进卫生间,不一会儿响起了水声。

  秦炎在黑暗中睁着眼,想着明天的行程,心里一阵迷茫:这样的流浪,会持续一生吗?

  卫生间里的水声停了,一阵窸窸窣窣声中,一双光洁的腿从秦炎身边走过,一阵暗香扑鼻而来。

  伏悠悠躺上床,好一阵没有动静,终是没忍住,小声道:「喂,我、我也没衣服换,你、你今晚可不能乱来……」见秦炎不理她,却也松了口气。

  房间里浮动着隐隐女性体香和尴尬的空气,伏悠悠翻着身睡不着,悄悄看看地毯上男人,宽厚的身体侧躺着用背影对着她。伏悠悠忍不住道:「喂,你、你是本地人吗?」

  秦炎没有回答,当伏悠悠怀疑他是不是睡着了时,一个低沉的声音响起:「不是,怎么了?」

  「那你是在这里上大学的吧?大几了?」

  「……我是搬砖的。」

  「啊!搬、搬砖?你这年纪,不是应该读书吗?」

  「你这年纪不也应该结婚生孩子吗?不也到处乱混!」

  「呸!谁乱混!再说我才17岁,结什么婚!」

  「啥?!」秦炎惊的翻过身来,「你才17岁?!」他原以为这女人看上去一身江湖习气,再怎么也得25岁往上了。

  「咋啦?不行啊?老娘发育得快,该长的都长了。」

  秦炎翻回去,不想跟她说话了。

  伏悠悠见他又不说话了,无聊之下主动找话题:

  「喂,你到底为啥不读书去搬砖啊?」

  「关你什么事!」

  「嗨,聊聊嘛。」

  「那你为啥不在家呆着,跑出来乱晃?」

  「我这是追求自由生活,不想被家里人安排人生。大好河山,我还没一一见识呢,怎么能被生活捆住手脚,这不出来见识见识吗,要不哪能遇到今天这么刺激的事啊。」

  「你管这叫刺激啊?这叫脑残!」

  「喂,好好说话行不?怼人有瘾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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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色大亮,秦炎被窗外的亮光晃醒。揉揉眼睛,秦炎坐起身看向旁边。

  床上的女人四仰八叉的趴着,被子被卷到一边,白皙的身子裹着浴巾,浴巾只堪堪遮掩住她赤裸的臀部,洁白的裸背和光溜溜的大腿全部暴露在空气中,身下被挤压出的侧乳凸显了一道诱人的弧线。

  秦炎收回目光,提起地上的被子,罩在这个莫名其妙的女人身上。然后进到卫生间洗漱,出来时,已经穿上了半湿半干的衣服。他隔着被子一脚蹬在女人屁股上,「喂!起床了!」

  伏悠悠睡眼迷蒙的翻身坐起来——被子滑下,一对娇小的嫩乳顿时显出来。

  伏悠悠揉揉眼睛,刚要掀开被子下床,突然想起自己没穿衣服,「哇!」一声大叫,连忙把被子裹紧,「转过去!你快转过去不准看!」

  秦炎撇撇嘴,转身拿起伏悠悠的包向门外走去,「我出去买衣服,顺便帮你带一套回来,你自己赶快收拾好!」

  伏悠悠看他出门,懊悔的拍拍自己的脑袋,也不知道昨晚发什么疯,怎么就敢脱光了跟一个陌生男人住了一晚,还好没遇到变态,要不然就完蛋了。

  半个小时后,秦炎提着包装袋,穿着一身新衣服回来。看伏悠悠依旧一脸戒备的缩在被子里,便把袋子往床上一扔:

  「楼下超市没多少女装,随便买了条裙子,你将就穿吧。」

  秦炎关上门出去等她换衣服,过了一会儿,门打开,伏悠悠不好意思的低着头站在门口:「我好了,你进来吧。」

  秦炎一时晃了神——卸掉浓妆的女人穿着一条纯白连衣短裙,阳光从她背后透出,隐隐显出娇小窈窕的身姿,半边面孔被光线照得清晰无比,光洁的面庞上透着淡淡的红晕,从厚厚的粉底下解放出来的眉眼终于透出17岁少女的稚嫩,精致的五官虽然不算十分美丽,却有着一股俏皮狡黠的气质——昨晚呜呜喳喳的社会女人竟变成了一个青春洋溢、略显娇羞的女孩儿,一瞬间,眼前的身影仿佛与记忆中某个影子重叠在一起。

  伏悠悠见他呆站着一言不发,直勾勾的盯着自己的脸,不由得意道:「咋了?傻了吧?是不是倾倒在老娘的盛世美颜之下?」

  秦炎将脑海中那一刹那的悸动按下,闷着头挤开她,进屋拿起自己的旧衣服,道:「你该我的赔偿我已经自己拿了,你一会儿记得去前台退房结账,我先走了。」说完便欲离开。

  伏悠悠眼珠一转,立即抓住秦炎的胳膊,「唉唉,你别急着走啊,等我一下。」

  秦炎烦道:「咱们两清了,你还要干嘛?」

  「唉呀别这么无情嘛,我是想问你要去哪,还去搬砖哪?我看你这人老实本分,又有一把力气,要不你这几天给我当导游吧,反正都是挣钱,咋样?」

  「不咋样,我今天就不在这呆了,你找别的导游吧。」

  「不在这呆?你要去哪?」

  「不关你的事,我要去别的城市办我自己的事,当不了导游。」

  「别的城市?嗨,那也没关系,反正我也是一个人到处走,去哪都行,要不我跟着你走,你负责一路伺候我就行了。」

  「……你还是去再睡一觉吧,梦里啥都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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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坐在大巴上,秦炎有一搭没一搭的应付着身边叽叽喳喳的伏悠悠,颇为烦恼。也不知这女孩儿怎么这么没心没肺,莫名其妙的就狗皮膏药一样贴上自己不松开,非得跟着自己去往下一个城市。被她一番纠缠之下,秦炎勉为其难跟她达成协议,在下一个城市担任女孩儿的助理,负责保护她的人身安全和经办日常事务。伏悠悠则需要支付他一笔费用,并承担助理期间秦炎的吃住开销——这样也好,至少在下个城市不需要去找工作筹路费了,秦炎心想。

  到达目的地,伏悠悠跳下车,在往来的人群中张开双手大喊:「新的城市,新的生活,我来了!」过往的人无不诧异的看她,秦炎一把扯住她后衣领就走——这个深井冰!

  接下来的一周,秦炎便跟着撒了欢的野狗般的伏悠悠四处挥霍——霜淇淋每种口味买遍,舔一口扔一个,伏悠悠管这叫挥霍,秦炎腹诽她是间歇性发病。不过秦炎也颇为诧异这女孩儿身家丰厚,根据伏悠悠的叙述,她家不过是西南山区农村的普通农民,要不是母亲娘家出了一个有出息的小姨,单枪匹马在京城闯出一片天地,伏悠悠也不可能有机会走出山村到京城读书,这一次的旅行也是因为伏悠悠高中毕业想要考艺术院校,而小姨却强硬的要求她报考经济类院校,两人都是火辣性子,一言不合大吵一架,伏悠悠便离家出走四处浪荡。

  伏悠悠言谈之间虽然傲娇,秦炎却也听出她对自己小姨颇为依恋崇拜,而从她的信用卡额度之大也可以看出那位小姨对她的宠溺,两人感情当是很深,秦炎便劝她早日结束旅程回家,伏悠悠却恨恨道无论如何要把时间拖过经济院校开学,这样木已成舟自己便可以报考艺术院校,小姨也只能认了。秦炎暗暗摇头,只能说她太年轻,一个纵横商海的女强人怎么可能被她这等小伎俩难倒,却也不再劝说,只随她每天东游西逛,待她回酒店休息后,方按照自己的计划在这城市里四处寻访那人的下落。

  半个月过去,大大小小的景点玩遍,大大小小的街巷也访遍,这天夜里,秦炎依旧一无所获的回到酒店,呆坐在床上一言不发。伏悠悠过来找他聊天,一进门见他颓丧的样子,皱眉道:「我说你整天摆个死样子给我看,影响老娘心情知道不?」见他毫无反应,唾道:「年纪轻轻的成天跟死了老婆一样,晦气!行了,跟我出去嗨!老娘请你喝酒!」不管秦炎的抗拒,生拉活拽把他拖出门去。

  两人坐在幽暗的酒吧里,周围盘旋着缠绵悱恻的旋律,伏悠悠将秦炎的酒杯倒满,秦炎无声的拿起,一饮而尽,再度将脸埋进手心里,低着头沉默着。两人面前的桌上已经摆着十几个空瓶,伏悠悠拿起自己的酒杯抿一口,道:「喝了老娘的酒,就不许再拉长个脸啊!有啥不开心的事不要憋着,说出来让我开心一下嘛。」

  秦炎依旧不理他,只呆呆的盯着酒杯上反射出的光彩。此时酒吧的音乐换成了一首老歌:

  「让青春吹动了你的长发,让它牵引你的梦」

  「不知不觉这城市的历史,已记取了你的笑容」

  ……

  秦炎呆滞着,玻璃杯变幻闪烁的光影里,仿佛那个纯净的女孩儿在对他轻轻的微笑,不知不觉两行泪水已滑落脸颊。伏悠悠奇道:「耶?咋还哭了?哦哟,莫哭莫哭,老娘疼你哈!」趁机伸出手去抚摸秦炎的头占点便宜。

  秦炎被她温软的小手在头上摩挲,醉眼迷蒙中,一个娇弱的身影靠在自己身边,此情此景,与自己这些年的美梦渐渐重合。秦炎一把搂住身边的人儿,泪水肆无忌惮的奔涌而出,他呜咽着:「你回来了,我好想你,我好想你……」

  伏悠悠吓了一跳,后来见他只是死死的抱着,并无其他过分举动,便放松了身子任他抱着。泪水很快湿润了伏悠悠肩头衣物,伏悠悠不知道这男人心中藏了多少的苦,才会有如此多的泪水。她轻轻拍打着秦炎的后背,无声的安抚着他。秦炎沉浸在多年期盼的美梦里,渐渐意识模糊了,昏沉睡去的瞬间,他呢喃着:「我好想你,妃妃……」

  (三十五)痴人怨

  秦炎从昏睡中醒来,看到蜷缩在地毯上的伏悠悠。身材娇小的女孩儿可怜兮兮的缩成一小团,贴靠着床沿沉沉睡着。秦炎回想起昨晚的情景,叹口气,起身拉下床上的被子,给地上的女孩儿盖上。

  女孩儿惊醒,揉揉眼睛,立刻开始了日常的叽叽喳喳:「啊哟,你个死鬼醒了哈。喝不得就莫喝嘛,害老娘一路把你拖回来差点累死,咋个长那么重哦,吃饲料长大的吗……」

  「你昨晚怎么不回自己房间睡?」秦炎见她嘴唇冻的发白,有些愧疚的问道。

  「还睡个毛啊,一晚上又是哭又是吐,我都怕你把自己呛死在马桶里头,万一我一走你又耍酒疯跑出去吓人咋办?我跟你说,人这一辈子最重要的是不要给别人添麻烦,尤其是 不要给我添麻烦……」

  「谢谢你!你是个好女孩。」

  「啥?」伏悠悠正絮絮叨叨,一时没听清。

  「我说谢谢你,你很好。」秦炎看着她的眼睛,认真道。

  「说这些干啥子嘛。」伏悠悠在他真诚的目光下,突然有些不好意思。「我还以为你平时那么酷,说不来好话呢。咋突然这么煽情哦……」

  两人沉默下来,略有些尴尬的气氛在屋子里蔓延。

  伏悠悠毕竟性格开朗,很快便把心里那一抹异样抛在脑后,撞了秦炎肩膀一下,道:「喂,看你嘴巴这么笨,都不会讨人欢心,是不是从来没有女孩儿对你好过哦?」

  秦炎垂着眼帘,道:「怎么会,当然有过。」

  「是咩?有多好?有我对你好咩?」

  「你……你是第二个对我好的女孩儿……」

  「那第一个是谁?是叫妃妃那个?」

  秦炎猛的转过头盯着她。

  伏悠悠一脸无所谓:「看我干嘛?昨晚你喝醉了自己说的,啊哟,我想你妃妃,我好想你哦,咿~肉麻死了!」

  秦炎的手攥紧了裤腿。

  伏悠悠见他眉间又浮上一丝痛苦,不再刺激他,小声道:「喂,我跟你说,人要是憋屈久了,就会变态。心里要是有什么苦,可以对信的过的人说说,发泄一下,就不会这么痛苦了。咱两反正萍水相逢,早晚天各一方,你要是不介意,可以把心里的事告诉我,说不定我还可以给你点建议呢。」

  秦炎淡淡的说:「你帮不了我。」

  「唉呀,能有多大点事,无非就是我爱你你不爱我这种爱来爱去的事,说说、说说,是不是那个妃妃不要你了?」伏悠悠一脸八卦。

  秦炎沉默不语,正当伏悠悠要发飙时,他开口道:「妃妃是我从小一起长大的女孩儿,她……她很好……没人比她更好。」

  「是不是哦,有多好?」伏悠悠一脸不信。

  「她聪明、美丽,身边所有人都喜欢她,她却只对我一个人好,她给了我她的一切,我却什么也给不了她,还让她遍体鳞伤的离开了我……」秦炎把脸埋在手心,不想让人看到自己的痛苦和懦弱。

  「她这么爱你,又为啥离开你?你是在一直找她吗?找到了你打算怎么办?」伏悠悠四连发问。

  「你真的想听吗?」秦炎沉声问道,「我和她的故事其实并不美好,也许听到后你会发现我是个彻头彻尾的混蛋。」

  「唉呀,混蛋我见的多了,你算老几?赶紧说说!」

  秦炎盯着她的眼睛,良久,他说:「好,我告诉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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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房间里寂静的漂浮着微尘,惊心动魄的讲述已经结束了好一会儿,伏悠悠抱着腿坐在床上,脑子里还在翻腾着这一段惆怅莫名的孽恋。

  秦炎从地板上站起身来,道:「你现在知道我是个怎样的混蛋了,如果害怕,就别再跟着我,回家去吧。」说完便向房间外走去。

  当他走到门口,身后响起女孩儿的声音:「那,你还要找她多久呢?」

  秦炎站住,沉默一阵,道:「不知道,也许明天,也许死的那一天,谁知道呢。」

  「如果找到她,你要对她说什么?」

  「我……也许什么都不说,就远远看着她,活在可以看到她的地方,也就够了。」

  伏悠悠叹口气,心里堵得厉害。男人背对着她站在门口,年轻厚实的背影此刻却透出一股苍老腐朽的气息,让她心里莫名的难过。她想了想,道:「你想没想过,其实,你们俩永远都不再相见,对她才是最好的结局,毕竟躲开所有认识的人和事,是她逃避痛苦的唯一方式。」

  男人的背影有些颤抖,良久,他发出一声如泣如诉的呓语:「你……说的对,我、我太傻了……」他握住门把手,猛的拉开,仓皇的逃了出去。

  伏悠悠转过头看着窗外蔚蓝的天空,悠悠的叹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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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夕阳西下,秦炎坐在窗边,茫然的看着远山渐渐消弭的光芒,心里空荡荡的,伏悠悠的话在脑子里回响了一整天,他越想越害怕——这些年的寻找,难道只是自己一厢情愿的赎罪吗?妃妃她是不是早已经过上了新的生活,根本不愿意与以往的种种再有丝毫瓜葛?

  「空空空!」敲门声响起,秦炎从沉思中惊醒,蹒跚着开门。伏悠悠一身清凉的打扮站在门口,欢快道:「喂,屋里待一天了,你还没闷死呢?」

  秦炎见她上身穿着粉色的露脐紧身T恤,下身一条JK短裙,脚上套着少女小皮靴,脸上还画了淡妆,整个人仿佛从漫画里走出来的卡哇伊少女,甚是可爱诱人。不由闷声疑惑道:「这么大张旗鼓的要干嘛?」

  「出去玩啊!今天什么日子你忘了?」

  「什么日子?」

  「靠!难怪你做单身狗!今天情人节啊大哥!快走快走,外边可热闹了!」

  秦炎恍惚了一下,情人节?有多少年没人在他身边提醒他这个特殊的日子了?自从那个女孩儿离开他,这一天似乎对他来说就毫无意义了。

  「你去玩吧,我累了!」

  秦炎转身回到了窗边。

  「唉呀,不要这个死样子嘛!我一个人出去不是找虐吗?这会儿外边的世界对我这种单身狗很不友好的。作为导游,你要保护金主的身心健康啊!走嘛,出去帮我挡狗粮……」

  伏悠悠生拉活拽,秦炎拗不过她,被匆匆拉出门,只得随她去了。

  两人走在大街上,夜灯已经亮起,沿街的商铺大多贴上了精美的窗花或者广告,情人节主题的LOGO随处可见,街上的年轻人两两依偎,窃窃私语着从两人身边经过,空气里散发着朦胧的暧昧气息。伏悠悠饶有兴致的打量着一对对情侣,见秦炎无精打采的样子,一巴掌拍在他背上:「干嘛啊!出来玩开心点嘛!你这样子别人还以为你在被迫营业,我不要面子啊!」

  「啥意思?」秦炎听不明白她莫名其妙的脑回路。

  「你看,这街上的年轻人不是在约会就是在去约会的路上,咱两这样,别人会以为你是被我花钱雇来过节的租赁男友啊,过来,离近点!老娘可不想被人同情!再不配合我扣钱了啊!」

  伏悠悠拽过秦炎的胳膊,紧紧抱住笑嘻嘻的往前走。

  秦炎腹诽我不就是你雇来的吗?看她兴致高昂的样子,只好闭上嘴任她拖着。

  伏悠悠开心的拖着秦炎东游西逛,在商场买了衣服,又去烤肉店大吃一顿,还到护城河边看了烟花,最后在秦炎一再抗议之下,才恋恋不舍的往酒店返回。

  两人经过护城河边的小广场,广场上正在举办一场商业表演,许多男男女女簇拥着观看,主持人在舞台上兴冲冲的大喊:「今晚最后一个大奖即将揭晓,我们将用镜头随机拍下现场的一对情侣,产生今晚最幸运的一对,只要在镜头的见证下相拥热吻,就能获得价值不菲的奖励,相爱或即将相爱的你们,准备好了吗!」

  无人机升空,在人群的上方转动着,人们举着手臂开心的向它挥舞,大萤幕上闪过一张张欢笑的面庞。主持人背对着舞台倒计时:「五、四、三、二、一!停!」一道光芒闪过,大萤幕上出现了路边驻足观看的秦炎和伏悠悠。主持人大喊:「哈哈!今晚的金童玉女出现了!那边的小姑娘,对,就是你,快带着你帅气的男朋友上台来吧!」

  「哇,是我,是我耶!」伏悠悠又蹦又跳,「欧嘿嘿,老娘这辈子第一次中奖了!」

  她兴奋的扯着一脸懵的秦炎向舞台奔去,人们羡慕的让出一条通道。

  「恭喜你们!在领取大奖之前,让我来采访一下这对幸运的小情人。你好美女,请问你身边这位帅气的小伙子是你的男朋友吗?」

  「是啊!」

  「那你爱他吗?」

  「爱啊!可爱了!嘿嘿嘿!」伏悠悠盯着舞台上的大奖礼包乐坏了。

  「那这位小伙子,你爱你身边这位可爱的小姑娘吗?」

  秦炎见伏悠悠用凶狠的眼神一个劲瞟他,只好低下头闷声道:「嗯。」

  「哈哈,看来小伙子很腼腆啊!好了,下面到了大家最期待的美好时刻,让我们用掌声鼓励这对可爱的年轻人带来爱的热吻!」

  台下路人们热烈的大喊「吻她!吻她!」,秦炎手足无措的不知怎么办好。伏悠悠羞红着脸,见他老半天没有动作,索性拉住他的衣襟,主动贴近了他,微微仰起头闭着眼睛,紧张的等待着。

  秦炎望着她精致娇俏的面庞,少女光滑的皮肤上还能看到稚气未褪的细细绒毛,眼珠在眼帘下轻轻颤动,显示着女孩儿紧张的心情,芬芳的鼻息吹拂在秦炎的脸上,让这旖旎的夜色变得更加醉人。少女温热柔软的身子贴靠在秦炎怀里,两人之间的距离从未如此之近。

  秦炎闭上眼,仿佛回到了多年以前,那个女孩儿也是这样拥着他,在他耳边软语轻嗔。他猛的睁开眼,低声道:「对不起!」轻轻推开伏悠悠,快步下台,跑出了广场。

  「秦炎!你个混蛋!」伏悠悠在台上大喊,顾不得台下人群的诧异眼光,连忙追向秦炎。奈何秦炎跑得太快,转眼就不见了踪影,伏悠悠只好又急又气的沿着回酒店的路线一路寻找,终于在一处无人的公交月台上看见了他。

  秦炎孤独的坐在月台的长椅上,看着往来的车流。伏悠悠气喘吁吁的冲上来一脚踢在他腿上,

  「王八蛋!」

  秦炎低着头不言不语。

  伏悠悠恨的咬牙切齿,眼眶里微微有些湿润,「干嘛啊!她就那么好?!你连应付一下我都不行?!」

  秦炎埋着头,「对不起……」

  「对不起个鬼啊!你个傻子!你找不到她了!就算找到了又怎么样!你还要骗自己到什么时候!说不定她早就死在什么地方了!」

  「你说什么!」秦炎猛的抬头,恶狠狠的目光盯着她。

  「我说她死了!」伏悠悠毫不示弱的与他对峙,「现在是互联网时代,她要是没死,怎么会连员警都查不到消息?怎么会这么多年都不跟父母联系?醒醒吧秦炎,该放下了,这些年你已经赎罪了,没必要再继续惩罚自己,你该开始你自己的生活了。」

  「不会的,不会的……」秦炎眼中一片迷茫,「她还没有听到我的忏悔,她不会死的……」

  「你听我说!」伏悠悠抓住他的肩膀,「不管她死没死,你和她都是过去的事了。她有了新的生活,你也应该重新开始,你会拥有新的人生、新的工作、新的爱人,这世上还有很多东西值得你去追求,值得你去爱。」

  「爱……」秦炎喃喃道:「我还配有爱吗……」

  「难道你要带着愧疚孤独终老吗?这世上不是只有她一个人值得你喜欢!」

  「呵呵,我这样的烂人,不配喜欢任何人,不配……」秦炎苦笑。

  「不,你配!」伏悠悠坚定热烈的眼神让秦炎心里一颤,「我喜欢你!秦炎。」

  少女勇敢的表白让秦炎感到一瞬间的窒息,空气静谧下来,两人似乎只能听到彼此的心跳。

  秦炎呆呆的看着她,这一份突如其来的情愫让他措手不及,多年的流浪让他的心沉寂如枯木,然而此刻,枯木上似乎有什么东西在悄悄绽放。

  秦炎慌了,他避开伏悠悠火辣辣的目光,小声道:「你疯了吗?我……我就是个彻头彻尾的失败者,这一生都不可能逃离自己犯下的罪。」他烦躁的甩甩手:「你还是走吧!我只想用下半辈子找到她,我不会再爱上别的什么人了。」

  「这已经不是爱了!」伏悠悠厉声道:「你不过是一直沉浸在自己的愧疚中,你不过就是在用这份愧疚来惩罚自己。」她缓了口气,降低声音柔声道:「秦炎,你可以重新拥有爱情,她能给你的,我也可以,我们会幸福的。」

  「不可能,不会的,我怎么可能……」秦炎躲闪着她的目光。

  「够了!!」伏悠悠终于忍不住爆发了,「我有什么比不上她的!她能为你做的,我会比她做的更好!你不就是因为她为了你被别的男人……」她顿了顿,沉声道:「秦炎,我也可以!」

  秦炎瞠目结舌。他完全不知道两个人的对话怎么就发展成现在这种情形,一时竟哑口无言。

  伏悠悠一时冲动说出那番话来,此时也羞赧无地,气氛顿时尴尬起来。

  「嗤!」

  公车缓缓停在月台上,秦炎站起身,心慌意乱道:「太晚了,我们,我们先回酒店吧。」说完逃也似钻上车。伏悠悠见他依旧在逃避,叹口气,也随在身后上了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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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情人节的夜晚,出游的人很多,公车上挤满了人。秦炎和伏悠悠从车身中段被人挤到了车尾,两人在车辆行进中抓着扶手摇来摇去。车上别的乘客都在窃窃私语,偶尔发出一阵低低的笑声,秦炎和伏悠悠却无话可说,在尴尬的气氛中感觉甚是煎熬,只盼快点到站好各自分开冷静一下。

  伏悠悠站在秦炎身后,个子矮小的她需得伸直了手臂才能抓牢吊环,整个人有种被悬吊的感觉。身边拥挤的人群不时因为车身晃动与她挤撞在一处,让她颇为烦恼,有心想叫秦炎帮她隔挡一下,却又因两人尴尬的处境不知该如何开口。正心烦意乱间,伏悠悠忽然感觉大腿上被人碰触了一下,由于穿着短裙又没穿丝袜,这一下便直接触到了大腿光滑的肌肤上,顿时让她打了个激灵,立马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伏悠悠低头一看,一只枯瘦的手掌悬在自己大腿边上,随着车辆摇摇晃晃。手的主人是一个穿着灰色衬衣、戴着眼镜的枯瘦中年男人,他此时站在伏悠悠背后,面朝着她,两人之间仅有不到20公分距离。伏悠悠见他一直注视着车窗外目不斜视,以为他是无意间碰到,便微微偏过身子,与他稍微离远了些。

  公车到了下一个月台,驾驶员一脚刹车,车上的乘客顿时纷纷向前倾倒了一下,伏悠悠也往前一个趔趄,正要站直身子,突然感觉一只手迅速插入两腿之间,大腿内侧嫩肉被重重捏了一下,甚至连内裤边沿也被碰到。伏悠悠大惊,猛的站直,直勾勾盯着那个中年男人,只见他目光对着车窗外游移着,喉结快速的吞咽了两下,脸色绷的有些紧,看上去有些慌乱。伏悠悠一阵恶心,欲待痛斥他,却又拿不出证据,只好忍了这口气,向着秦炎贴过去,以求避开这人的骚扰。

  秦炎被她温软的身子贴上背部,不由全身一震,只道她情难自已,向自己寻求温存。不由情思激荡,欲予回应,却又过不了心里那一关,竟连看也不敢看她一眼,心慌慌的极力缩紧身体,不敢与她碰触。

  伏悠悠心中气苦,这人竟抗拒至此,连自己被人骚扰也看不到,自己就这么不堪?就差了那个女孩儿这么多?不就觉得亏欠她吗?至于这么对自己?

  伏悠悠眼眶里微微盈着委屈的泪水,一咬牙,用力拽着秦炎的肩膀,靠近他的耳边低声恨恨道:「秦炎,你转过来,看着我!」秦炎低着头躲闪着她的目光,伏悠悠打了他一下,低声喝道:「看着我!」秦炎转过头看着她,不知她想如何。

  伏悠悠愤愤道:「不就是那么回事吗!她能做到,我也能!你看好了!」说完双眼直视着秦炎的眼睛,身体向后退去。

  那中年男人刚刚手上占了便宜,正在回味着指尖那抹柔嫩滑腻的触感,心里有些窃喜,又有些惶恐。却见那女孩儿竟靠了回来,比刚才更近的贴上了自己!中年男人又惊又喜,不知这女孩儿作何想法,一时不敢动作,只觉得女孩儿娇弱的背臀微微贴上自己腿和腹部,距离近的可以清楚感知到她身体的微微颤抖。

  伏悠悠感觉自己真是疯了,从小到大未曾与人亲密接触过的身子就这么跟一个陌生男人紧贴在一起,男人刺鼻的烟臭袭向鼻端,让她不由自主摒住呼吸,心里怕得厉害,身子不由自主发抖。

  中年男人感觉身前的女孩儿身体抖得越来越厉害,明显紧张害怕得不行,却又倔强的不肯逃开,便胆子大了起来。他试探的将下腹向前,贴紧了女孩儿挺翘的圆臀。伏悠悠感到男人的不轨动作,心中顿时一震,臀部肌肉瞬间收紧,大腿变得甚是僵硬。

  中年男人用下体在女孩儿臀部上下前后磨蹭着,柔软的触感让他心里痒酥酥的,裆部逐渐隆起,开始小幅度的挤弄着女孩儿的臀缝之间。

  秦炎眼看着伏悠悠一脸决绝的退后两步到了人群里,两人之间便被人隔开,秦炎只能透过缝隙看着她,却不知她想干嘛。只见她初时脸色苍白的颤抖着身子直勾勾的盯着自己,目光中的复杂意味让自己难以揣度,一会儿她脸上却又浮现一抹娇艳的晕红,身体僵直的随着车辆的行进前后摇晃。秦炎看不明白她在什么,只能呆呆的盯着。

  中年男人不断的用下体猥亵着身前可爱的女孩儿,见她竟没有一丝抗拒的意思,心里喜不自胜,深恐这难得的机会转瞬即逝,悄悄看看周围拥挤的人群并无一人注意到自己这边的异动,便毛了胆子,将身体向前与女孩儿贴靠得没有一丝缝隙,空闲的一只手向前环抱住她纤细的腰部,头靠在她的脸颊边,贪婪的嗅着少女的发香。

  伏悠悠眼中流露出一抹惊惶,却仍是倔强的不予发作。见秦炎诧异的透过人群看着自己,便向他露出一个苦涩的微笑。

  秦炎惊诧的瞧着伏悠悠背后,一个猥琐的中年男人正淫猥的贴着她的脸,像一条野狗般在她头脸间胡乱摩挲着,伏悠悠竟无一丝抗拒的任他猥亵。目光下移,那男人的手在女孩儿腰腹间缓缓移动,时不时揉捏一下。秦炎正欲上前制止,却见伏悠悠向自己露出一个苦笑,眼中却透出一股坚定的神色。秦炎心中「噔」的一下,顿时明白了她的心思,一股又苦又涩的情绪不由涌上心头。

  中年男人迷醉的享受着与年轻女孩儿紧密相拥的的幸福感觉,手越来越不老实。原本放置在腰腹间的手慢慢向下,隔着短裙抚摸着伏悠悠秀美柔软的大腿和臀部,青春幼嫩的触感让他如坠云端,心头一股火越烧越旺,终于突破了欲望的堤坝,让他变成了不管不顾的饿狼,那只罪恶的手战战兢兢的越过裙摆,向里钻了进去……

  秦炎觉得自己喉咙变得干渴,不由重重的吞了一口唾沫。看着女孩儿苦涩的笑容,一股热血慢慢涌上面颊,时隔多年后,一种熟悉的酸涩痛感布满身体,他惊惶的发现下体开始充血勃起,无措的感觉让他不知该如何是好。当看到男人的手掀开裙摆消失在女孩儿的双腿之间,秦炎脑袋「嗡」的一声,周遭的一切都消失了,他的视线里只剩下了短裙布料下的异动。

  伏悠悠双拳紧握,紧紧的闭上双目,紧扣的牙关不受控制的上下碰撞发出细微的「咯咯」响动,浑身上下剧烈的颤抖着,微红的眼眶中泪水摇摇欲坠。

  中年男人粗重的呼吸打在她的脖子上,男人涨红着脸,手慢慢向上,终于触及到了内裤的系带。他颤抖着捏起内裤的上沿,指尖缓缓伸进去,同时紧张的注视着女孩儿的表情,随时准备逃跑。

  粗短的手指匍匐向下,如一只野兽饥渴的爬向猎物。在手指终于触及到小丘上稀疏草丛的一瞬间,伏悠悠「嘤」的一声低泣,晶莹的一滴泪珠滑落脸颊。中年男人全身注意力都集中在指尖,手指在少女纤柔的春草间滑动,沿着丘陵慢慢爬上了两瓣柔软的所在,当指尖陷入湿热缝隙间的一刹那,男人舒爽的长叹一口气,整个人都放松下来。

  男人用手掌包住了少女两腿间的私密丘陵,食指拈动着肉缝中的滑腻,时不时挑逗一下缝隙顶端的小豆豆,欣喜地观察着每一次挑逗下少女身体的抽搐和眉眼间屈辱烦恼的神色。随着手指持续的猥亵,男人惊喜的发现,缝隙中越来越湿润,女孩儿双腿间的肌肤也变得滚烫起来。

  中年男人的手指开始不怀好意的在肉缝的最底端揉动,随着女孩儿身体不由自主的分泌出粘液,指端也活动得越发频繁,在某一次滑动中,裹着粘液的指端微微用力,突兀的顶进了肉缝底端的窄小洞口!

  「啊!」伏悠悠一声惊呼,音量过大引来身边的乘客诧异注视,急忙脸红耳赤的低下头。周围的人见她不再出声,便收回目光。伏悠悠感受着那根可恶的手指在自己身体内部浅浅的抠动着,一阵阵酸软的感觉让她双腿有一种抽筋的感觉,几乎要站不住了,连忙伸手按住了裙下作怪的手,试图将其拉出来,却哪里敌得过男人的力气。

  中年男人觉得食指探入女孩儿体内那一小截被嫩滑的腔肉包裹着,随着女孩儿急促的呼吸,腔道中一阵又一阵有力的收缩吮吸。男人幻想着若此刻进入女孩儿身体的不是手指,而是自己的肉棒,该是如何的销魂。越想越兴奋,男人更加用力的将手指向着女孩儿阴道深处探去。

  伏悠悠感到那根手指越发过分了,竟似要突入自己下体深处,不由真的急了。自己只不过想要刺激一下秦炎,却没想到身后的男人如此大胆,竟要在大庭广众之下破了自己的身子。惶急之下,欲张口呼救,却又感觉甚是丢脸,正拿不定主意时,只觉体内那物向内一拱,一阵轻微的撕裂胀痛传来,刹那间魂飞魄散,身子急往前一窜,终于逃脱了体内的手指,然而双腿早已软得不行,整个人扑倒在地,引起人群一阵惊呼。

  中年男人正陶醉于女性私密通道的温软滑腻,手指堪堪向里拱到了一团有弹性的软肉上,微微一愣,瞬间反应过来——处女膜!这女孩儿竟还是个未开苞的雏!大喜之下,手指刚刚在那层膜上摸了一下,还未来得及细品,身前女孩儿却一个趔趄,向前栽倒在地。男人吓了一跳,连忙将那只享尽艳福的手藏到背后,心虚的往人群中缩去。

  秦炎全神贯注的观察着男人的手在伏悠悠裙下的动作,轻柔布料下的每一丝颤动都在他心里掀起巨大的波澜,他脑子里不由自主的浮现出男人在伏悠悠下体疯狂猥亵的幻象,硬挺的下身被紧绷的裤子压迫着,亢奋之下,慢慢泄出一丝黏液。

  看到伏悠悠被那男人玩弄得娇喘不已,秦炎心中理智的一面早已狂怒的想要冲上去打倒色狼,但那不可言说的另一面却兴奋莫名的牢牢捆住了他的手脚,让他只能睁着充满血丝的双眼用火辣辣的视线收集着伏悠悠身体上每一丝屈辱的挣扎、每一下惊悸的颤栗。

  迷乱的欲望灼烧着秦炎的神智,阔别已久的畸形快感让他沉醉不已,直到人群发出一阵惊呼,他方才惊醒过来。看着伏悠悠跌倒在地的狼狈样,秦炎刹那间羞愧欲死,自己怎么又犯病了?这么多年过去了,怎么就戒不掉呢?

  他连忙扶起伏悠悠,见她满脸红晕、眼神迷离,身体不断的颤抖着,不由低声问道:「你、你没事吧?」

  「没事,」细微的回答几不可闻,伏悠悠垂着头不敢看他,「快扶我起来!」

  秦炎扶她站起,周围人群见无甚大碍,便收回注意力做自己的事。伏悠悠靠着秦炎,低着头一语不发,看也不敢向方才那处看一下。秦炎也不知说什么好,两人沉默着站在压抑的车厢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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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车辆终于抵达了酒店附近的月台,秦炎扶着伏悠悠下了车。伏悠悠一回头,瞧见那个中年男人隔着车窗意味深长的盯着她,不由身子一颤,转过头快速离开了月台向酒店走去。

  秦炎无言的紧跟着她,临近酒店大门,伏悠悠突然站住,秦炎连忙停住,心中甚是忐忑,不知她此时想要如何。

  「你看到了吧?」伏悠悠背对着他,声音幽幽的传过来。「刚才那个人对我做的,你看清了吗?」

  秦炎无地自容,不知该如何作答。

  伏悠悠见他不语,转过身来,强自微笑着,轻声道:「你看,她能为你做的,我也一样能做到。」她的嘴唇颤抖着,「我……我还是处女,我第一次被男人摸到……那里,我不喜欢,但是,只要你想,我……我还可以忍受更过分的。」

  秦炎心乱如麻,面对如此深情待他的女孩儿,他恨不得上前紧紧抱住她为她抚平伤痛,却又艰难的抵御着心中的冲动,不停的告诉自己不可以,不能将她卷入到自己不幸的命运中来。

  伏悠悠没有等到期待中的回应,失望的叹口气,苦笑道:「如果你还是不能接受,至少……至少安慰我一下,毕竟我是个女孩子……」

  秦炎心中挣扎着,深恐自己控制不住,下一秒就会冲过去抱住她,只好艰难的涩声道:「对不起……我、我做不到,对不起!」然后慌乱的与她擦身而过,跑进了酒店大门。

  伏悠悠呆呆的站在街上,终于难以抑制哀伤,蹲下身闷闷的哭泣起来。

  酒店大门内侧,秦炎躲在门后,痴痴的看着孤零零蹲在大街上哭泣的少女,心里仿佛堵着一块大石头,让他几乎喘不过气来。

  路灯昏黄的光照亮了街角的阴暗,却照不散痴情男女们眼中的幽怨。

  夜的暗淡,再一次笼罩了天地。